如何从传播学角度分析P图晒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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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个盛行晒图的年代。虽然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带拍照功能特别是前置摄像头的手机,但如果只有手机,而没有美图软件,晒图恐怕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流行。
美图软件的出现,让个体(特别是普通个体)在社交空间找到了更多存在感,也使得作为自我表演手段的影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应用。尽管美图制造的似乎更多是“幻像”,但为什么人们仍然沉迷其中?幻像的背后,是否隐含着现实的“自我”?美图中看似自由的自我表达,是否真的那么自由?这些都是需要我们深入探究的问题。
一、“颜值即正义”时代的技术赋权
对普通人来说,美图是专门为社交平台准备的。最常见的美图,是对自我形象的“美颜”,与之相呼应的,是“颜值即正义”这一新的“时代口号”。
容貌不仅是身体的一部分,更是最具代表性的身体符号之一,自然,“高颜值”通常更有利于社会资源的获取。今天,人们的社会互动越来越多地是在虚拟空间而非实体空间中进行,对于人们社会资本和资源的获得来说,“数字化颜值”占有了更大的权重,对数字化颜值的美化,也就变得格外重要。
从这个角度看,美图也是一种技术赋权,它让普通个体也拥有了让自己的形象得到美化并以此谋求社会空间中的存在感的可能。
在美图类软件出现之前,要美化自己的图片,也需要借助专业度很高的修图软件,例如Photoshop,技术门槛较高,这也意味着,一般个体的自我美化意愿并不能随时随地实现,只有技术的拥有者或雇佣他们的人(例如明星)才有美化权。但美图类软件将美化变成了一键式、傻瓜式操作,一般人都能掌握。拥有了随时美图的能力,也就在社交平台上拥有了更多的表达动力与表达资本,也有可能带来更多社会资本或话语权力。
带有美图功能的直播软件的流行,也带来了一批在直播平台靠颜值走红的“网红”,虽然他们不像靠文字和思想取胜的“大V”那样具有公共话语权与影响力,很多网红也引发了争议与质疑,但至少,对于草根来说,这给他们提供了另一种获得社会关注的途径。
以往关于新媒体技术赋权的研究,主要关注的是新媒体时代公共领域、社会参与语境下个人政治权力的提升,但技术对个体的“赋权”并不仅限于此。个体的权利与权力,不仅体现在公共参与方面,也表现在其自身的生存与发展上。个体在社会空间中存在感的提升、获取社会资本能力的提升,也是其权力提升的一种体现。美图虽然带有修饰甚至虚假的成分,但对某些群体来说,它带来的存在感却是实在的,甚至可能是他们用其他方式难以获得的。
二、幻像与现实
美图不仅可能提升人们的存在感,也在一定意义上帮助人们描绘出心中“理想自我”和“理想生活”的幻像。虽然很多人生活并不如意,但他们极力在社交平台中美化自己的生活。除了前文提到的谋求存在感外,社交表演也是一个重要动因。
美国学者戈夫曼提出的“拟剧理论”指出,在我们的日常交往和生活中,人人都是表演者,在特定的情境、不同的舞台上认识到别人对我们行为的期待以及我们对他人思想、感情和行动的期待,不断根据自己身处的舞台以及交往对象调整自己的行为。
在社交互动中,人们更愿意展现出自己良好的一面,也会在“表演”中美化自己,因为这更有可能带来积极的回馈。通过美图软件对生活场景进行美化,也是为了将其中那些不尽如人意或不想示人的“后台”部分淡化,而突出那些自己更在意或者希望被别人欣赏的部分,将之展现在“前台”。
美图等制造的不仅是个人化的幻像,也可能会弥散为一种社会化的幻景。从媒介的角度看,社交平台人们分享的内容,正在建构一种新的“拟态环境”。相比过去媒体所生产的“拟态环境”,每个人都可能参与社交平台的拟态环境建构,他们提供的多样视角下多元的内容,可以覆盖更广泛的社会层面,这样的拟态环境似乎应该离现实更近。
但事实上,多数个体的社交账号,所呈现的是经过挑选、修饰与编排的信息,它们仍然是对现实的一种“再构成”,而美图的运用,更使得社交平台弥漫着真假难辨的图景,有时人们甚至会“入戏太深”,分不清现实与“戏”之间的差异。在现实与幻像之间摇摆的个体图景汇聚于社交平台,最终所呈现的社会景观,自然也难免虚虚实实,很难完整还原社会的真实面貌。
三、镜像与凝视
尽管很多时候美图是一种经过修饰的幻像,但它依然有着现实的基础,折射着人们对理想的自我形象的认知。
从人们的心理需求角度看,对个人形象或个人生活照片的美图,是自我期待的外化,也是一个自我建构的过程。自我建构的概念最早由黑泽尔·罗斯·马库斯(Hazel Rose Markus) 和北山忍( Shinobu Kitayama) 于1991 年提出,指的是个体在认识自我时,会将自我放在何种参照体系中进行认知的一种倾向。
玛莉琳·布鲁尔(Marilynn Brewer)等认为,每个个体的自我建构都包含三个组成部分:从自身独特性定义自我、从自己与亲密他人的关系中定义自我、从自己和所从属团体的关系中定义自我。他们将这三种建构倾向分别命名为个体自我(individualself)、关系自我(relational self)和集体自我(collectiveself),也称为自我的三重建构。
自拍和美图常常与“自恋”联系在一起,这意味着它们首先被当作“个体自我”建构的重要手段,它们让人们的自我认知外化为自我展现和自我欣赏。但“美图”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关系自我”和“集体自我”的建构过程。这个过程可以用拉康的凝视理论来进一步解释。从凝视理论角度来看,自我的完形是通过观看、通过对镜像的凝视完成的。在主体对镜像的观看中,不仅有属于想象界的自恋性认同,还有属于象征界的他者认同。
美图的照片,在一定意义上承担起了镜像认同中的镜像装置的角色。个体对图片的美化方向,一方面是表达了理想自我的设计,另一方面,假想的“他者”(无论他们真实的想法与评判怎样)的眼光时时会干扰着个体,他总会自觉不自觉地在美图中设想如何去迎合他人的评判。与镜子不同的是,美图可以轻易地做出修改,这样可以把理想自我与自我理想更精确地表达出来,也可以不断做出调整。美图虽是以“个体自我”为出发点,但总是或多或少调和进了“关系自我”与“集体自我”的色彩。
四、文化消费与驯化
美图也是今天一种典型的文化消费方式。使用美图,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参与一种大众文化消费竞赛。但这种竞赛的结果,未必是个性的“锐化”,反而可能是个性被磨蚀。
美图看似是为了自我取悦和自我满足,但正如鲍德里亚所说,消费社会里,无论在何处,个体首先被邀请进行自我取悦、讨好自己,很自然,人们正是在讨好自己的同时才获得了讨好别人的机会。在此基础上,也许自我满足和自我诱惑本身就能完全取代客观诱惑的合目的性。诱惑的事业在某种完美的“消费”中转向了自身,但是它指向的仍然是对他人的恳请。美图用一种低成本的方式满足了自我取悦的目的,又同时指向对他人的恳请。相比男性,女性显然会在美图上花更多的时间。因为“自我满足的邀请尤其是针对女人的”。
美图与晒图,变成了个体的文化趣味接受大众文化洗礼的过程,在这种洗礼中,越来越多的个体在不断向集体的趣味与取向妥协,被之驯化。
【总结】
作为具有一定赋权能力的技术,美图是让人们更自由地表达了自我,还是反之?从使用的原动力来看,美图更多地代表了人们的自我意识,它使人们以展示自我形象与自我生活的方式进入到公共空间,获得更多存在感与表达权,提升自我建构中的“个体自我”的分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人或许会在与他人的美图交换、美图竞赛中,越来越受到他人的眼光、群体的压力以及消费文化的影响,美图会成为不断的自我审查、自我修饰以迎合他人与社会环境的过程。美图既传达了个体的现实自我及其理想自我幻像,又深深地隐含着个体被环境驯化甚至将其内化为自我驯化的无奈。
写在后面:
今天推了一篇对于20级同学可能比较“硬核”的文章,来自大家都很熟悉的彭兰老师。文章从多个角度分析了“美图”这种社会现象。除了了解彭兰老师的观点之外,大家可以学一学,如何从一个小的切口入手,条理分明地运用传播学/心理学/社会学/哲学··的理论,来逻辑清晰地分析一个大家都了解的现象。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决定你是否能考上的关键性能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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